故鄉包子最惹味

　　據說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，因為「伸手不打笑臉人」，愛笑的人經常能得到意料之外的眷顧。以此類推，或許愛吃的人心情也不會太糟，每每坐到餐桌前，面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，咀嚼細味，祭了五臟廟的同時，也讓口腹之慾得到滿足，工作繁忙或舟車勞頓，也能得到極大的舒緩吧。

　　筆者就是愛吃之人，用網絡用語說就是「一枚吃貨」。來港多年，有一些小小心願未能得償所願，其中之一就是很難吃到正宗北方早點。或許是因為北方早點，製作時頗多煎炸，比如油條（油炸鬼）、油餅，吃太多恐怕會太熱氣，所以不那麼流行。同時，北方早點賣相又不那麼討巧，製作也略顯粗糙，所以氣質上，也與香港的早茶差之甚遠。如果說香港的水滾茶靚、一盅兩件，講究的是悠閒享受，那北方的早點更多傳遞的感覺是匆忙和奔波，最適合上班族或學生，在清早買來邊走邊吃，吃完剛好到公司或學校門口，開始一天的營生。

　　除了氣質，即使是同一樣實食物的味道，北方早點也跟香港的也相差甚遠。就拿包子來說，筆者在香港吃過不少菜肉包，但味道多半偏甜，似乎一直不是記憶中那個皮薄餡大，熱騰騰的大包子。

　　記得中學時，學校所在的窄巷裏有一個門面不大的包子舖。門口擺著三個大蒸籠，每天總是熱氣騰騰，在冬天就更顯得煙霧彌漫。這家店由夫妻兩人經營，天不亮就出攤，營業到夜晚七八點收檔，顧客主要是附近的居民以及學生。三個大蒸籠裏擺滿了肉餡和素餡的包子，肉餡是牛肉和豬肉，素餡是卷心菜和韭菜，筆者獨愛牛肉餡包子。

　　下課時分若正趕上包子出籠，總要忍不住跑過去，央店主從如雲的蒸汽中拿一隻包子解饞。包子毫不花俏，貨真價實，剛出籠的時候，十足的麥香引人下口，咬開又薄又滑的包子皮，一個充滿汁水的牛肉丸就急不可耐地彈了出來，讓人欲罷不能的一口接一口咀嚼吞咽。不知不覺間，牛肉汁淌滿手掌，但顧不上擦，只是一個勁地狼吞虎嚥。牛肉新鮮，表皮滑嫩，咸甜適中，不蘸任何醬料就美妙絕倫，如果得閒坐下，再叫上一碗店家自製的小米粥，配上免費的醃青瓜來吃，更加滋味無窮。適逢下雪的冬天，吃著熱包子喝著熱粥，既暖胃還暖心，妙不可言。

　　或許，最能體會當地風情的，反而不是酒店大餐，而是這種廉價平民又唾手可得的家鄉小食，就像東京夜晚的居酒屋，首爾街頭的辣炒年糕檔，台北的牛肉麵店，總是對人有莫名的吸引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