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廢墟之聖域 長崎軍艦島

　
　　近年香港興起發掘廢墟的隱秘行，還出書導賞。其實最愛廢墟頹唐美的是日本人，專書甚豐，當中尤以長崎的軍艦島，堪稱「廢墟界之黑葵 A」。前陣子我造訪，排山倒海的蒼涼味，魅力澎湃，難怪《新鐵金剛智破天凶城》等多齣電影也曾在此取景……
　
小煤島 申請入世界遺產
　

從遠處看，真的儼如一艘軍艦，「艦身」其實是一道道的防波堤。

　　
　　日本人看廢墟，有一層寂滅之粹美，也是大和民族思維中「物哀」意識之體現，建築只剩下一大片斷壁殘垣，中國人要搵食，清理也來不及，但日本人在暮色中卻看到「缺、拙、澀」的幽隱美學，悟死生之空相。軍艦島之著名，因為它在島上「自成一國」，設施規模大而保存完整，《新鐵金剛》曾在此取景，出身長崎的福山雅治在此拍過照也開過寫真展等，樂隊 B'z 還在此拍過 MV，風頭甚勁，現在此島還申請入世界遺產。
　
　　軍艦島原名端島，是長崎西南部的一個小島，再在周邊填海擴建，因外觀跟「土佐」號艦相似而得名。1810 年發現島下有煤炭，1870 年開始開採，1890 年被三菱以 10 萬日圓買下發展礦場，至 1974 年封島為止。因為「聲名遠播」，乘船潛入探險的有之、流浪漢去撿舊物變賣的有之，2009 年長崎巿才正式規劃，允遊客登島觀光。我從長崎乘船到軍艦島，船艙正播着它「前世今生」的紀錄片，多少了解其興衰。
　

軍艦島玩廢攝一流，綠草荒園，對比強烈。長崎巿因怕石塊倒下弄傷遊人，曾「封島」一段長時間，但恰好保留了舊日時光。

前邊的就是建於 1916 年的 30 號礦工宿舍，日本「廢墟達人」小林哲朗比喻為「香港九龍城寨」版。島上只有 3 輪的摩托車行駛。

　　
　　軍艦島只 6.3 公頃，但煤礦豐富，由 1893 年開始至 1930 年 6 次填海擴建，煤坑深挖至地底 1,010 米，盤根錯節，也有不同的豎坑。主要的島民是礦工、管理層和家屬子女，島上有宿舍、學校、醫院、食堂、貯水槽等基建，具完整的社區設施，我看黑白影片，小孩在街耍樂，婦女則在巿集購物，充滿街坊情味，60 年代高峰期島民有 5,000 多，人口密度是東京當時的 9 倍。
　

前邊一排排的石柱基，本是往外輸送煤炭的管道，它後邊就是端島中小學。

赭紅色的拱門，其實是給礦工沖洗炭污的公共浴場，它後邊的是礦場的事務所。

　　
　　小島奇迹卻甚多，譬如有日本最早的鋼筋混凝土的集合式公寓，1957 年建了連接野母半島的海底水管道，全長 6,500 米為當時世界最長；另外，也是 50 年代全日本電視、雪櫃普及率最高的地方……可惜因日本在 60 年代，開始以石油代替煤，全國煤礦相繼關閉，1974 年，三菱正式宣布「閉島」，人民漸次遷出，成為空島。
　

軍艦島民居電氣化率是 100%，家家有電視，公寓天台也插滿魚骨天綫。

　　
荒涼美  鋼筋混凝土住宅
　
　　我們船駛近軍艦島前幾百米，已見其「船形」上面高低起伏的就是各公寓，而「艦身」是全島建起的防波堤（因 60 年代經歷幾次風災）。今天遊覽，遊客都要掛上登島許可牌，員工也會點人數，只能走規劃好的路綫。
　
　　40 分鐘的腳程，有導賞員講解各建築的歷史，東邊是端島小中學、前點是遊樂場，最高點是貯水庫，以供應熱水與旁邊的宿舍，紅色的磚牆則是公共浴場，給礦工沖洗炭污。礦工的住宅群公寓，分為不同編號，剛才提過的日本最早鋼筋混凝土住宅是 30 號，建於 1916 年，採用了當時歐美最新的建築技法；至於 65 號則最出名，建於 1945 年，戶數多保存最好，像「U」形設計，十足豬籠城寨的混居氛圍。當時搬遷時間不多，很多凌亂的雜物現場還保留着，一張 70 年代的報紙、斑駁的洋娃娃，故是廢墟迷潛入的重點。我約了長崎旅遊局的 Natsa 小姐，因是傳媒，本可到不對外開放的範圍探秘一番，可惜要趕回福岡返港，只能走遠觀的例牌路綫，完全「到喉唔到肺」！下次，我定重訪此「停頓於 1974 年」的奇異時空，軍艦島，等我。
　　

參觀完後，Natsa 小姐還給我頒發「軍艦島上陸證明書」。

軍艦島 T 恤，粗獷有型，一件 1,890 日圓 / 144 港元。

　　
　軍艦島渡輪導賞團
　
　　出發：長崎港元船町 17-3 長崎港
　
　　收費：成人4,300 日圓 / 約 318 港元、兒童 2,150 日圓 / 159 港元。
　
　　時間：每日 9am 及 1pm 各一班，全程約 150 分鐘。
　
　　網址：www.gunkan-jima.net
　
　
靈龜護航 觀音出陣
　
　　除了軍艦島，長崎還有一「奇趣」景點，就是位於山坡墳場邊的福濟寺。出奇之處是有個「觀音駕靈龜」的像，觀音由純銀色的鋁合金製成，甚具 cyber 味道，它高 18 米，「渡航」的龜內籠本身就是寺廟！福濟寺受中國風影響，在二戰時損毀嚴重，這是重建後的新效果，觀音就像媽祖，可眺望 / 保佑長崎港灣的船隻出入平安。
　

慈航普渡的觀音，騎在靈龜上，此形式在日本極為少見。

「龜肚」下竟這個大型傅科擺，完全估佢唔到。

銅器下竟是 3 個小人支撑着，相當有趣。

　　
　　因寺近原爆的遺址，故也祭祀着災難的死者。走入地庫，原來也是個原爆痕迹的紀念館，內有屋瓦碎片、日軍在太平洋戰爭用過的佩劍水壼等物，華人看到自然不是味兒。但最有趣的是，這裏有一座「傅科擺」（Foucault's Pendulum），為法國物理學家里昂傅科發明，乃證明地球自轉的實驗儀器，世界各地的科學中心和天文館也有為數不少的傅科擺，但這個說是世界第三大，長 25 米，放在裏面的原意，據說是祈求「永遠和平」，永遠是日方悼念二戰的「主旋律」……
　　

這幾圈的圖案，據說就是當年原爆蘑菇雲的隱喻。

　　
　福濟寺
　
　　地址：長崎縣長崎市筑後町 2-56
　
　　開放時間：每日 8am-4pm
　
　　電話：（81）95 823 2663
　
　
旅遊 INFO
　
　簽證：BNO 或特區護照，往日本旅行均毋須簽證。
　
　機票：港龍直航香港與福岡，查詢：www.dragonair.com 或各大旅行社。
　
　火車：由福岡 JR 博多站前往長崎，可乘長崎本綫特急列車，車程約 2 小時。「北九州地區」車票，3 天票 7,000 日圓 / 約 529 港元、5 天票 9,000 日圓 / 約 680 港元。查詢：www.jrkyushu.co.jp。
　
　匯率：100 日圓約兌 7.6 港元
　
　遊網：www.welcomekyushu.tw 九州觀光推進機構、www.at-nagasaki.jp/ 長崎巿旅遊局
　
　　鳴謝: 九州運輸局、九州觀光推進機構、長崎市旅遊局
　

（文、攝：馮柏偉）
摘錄自香港經濟日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