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/07/2013
青花看成化
生於憂患,「養於深宮,長於婦人女子之手」的明憲宗,成化皇帝,自幼身體衰弱,營養不夠,與萬貴妃的一段畸戀,更令到他生理和心理都極不正常,無法勝任日理萬機的至尊之位,再加上皇嗣不廣,甚麼立長立賢都談不到,可以說是明朝由盛而衰的促成者。但成化朝的鬥彩和青花瓷器卻大放異彩,素有「明看成化」之譽。
「成化無大器」,成化瓷器總體輕巧秀美,大部分是觀賞瓷和把玩瓷,以小件居多,如雞缸杯、葡萄杯。窰工為追求製成品賞心悅目,特別講求造型秀麗優美,與洪武、永樂、宣德朝厚重的風格背道而馳。選用的胎土潔白純正,雜質甚少;修胎技巧高超,從而令到胎體輕而薄,迎光時呈半透明狀態。
成化窰圈足壁薄,內壁直立,修足齊整;紋飾以簡約秀雅,不矯飾造作見稱,用雙線勾勒再塡色,線條因此優雅纖細。青花料用國產鈷料,大大減少了釉面上的針孔和鐵銹斑,與宣德朝的濃艷和厚堆鐵銹斑大異其趣。它們呈色均勻,帶給觀賞者一種柔和寧靜的感覺。成化窰的白釉亦是一大突破。與宣德朝的微青色比較,成化窰的白釉顯得純正潔白,如羊脂白玉般細膩厚潤。
明成化 青花纏枝「黃蜀葵」宮碗(內壁)
最具代表性的成化窰青花器以「宮碗」最為難求,此種宮碗薄胎深壁,大小比例恰好的白碗,通常以國產青花鈷料裏外繪畫纏支花卉和果子紋樣。這種紋飾獨特的「宮碗」據知存世只有十三只,五只在歐洲,六只在亞洲的博物館,兩只藏於私人收藏家手裏,美國和中國大陸未聞曾經有人收藏。
明成化 青花纏枝「黃蜀葵」宮碗(外壁)
香港蘇富比曾於2009年10月8日以36,500,000港元拍出一只「宮碗」。值得加上一筆的是成化窰歷代都有仿製品,明萬曆及清雍正時期尤甚,後者更落成化款刻意模仿,不可不知。
明成化 青花石榴花紋盤
佳士得於2010年12月1日拍賣「葛沃德珍藏御製瓷器」,其中編號2804「明成化青花石榴花紋盤」,估值港幣300,000至400,000,最終以港幣2,660,000拍出。此盤青花料呈色比較深藍,與成化青花的淺灰藍色截然不同,白釉亦不是如羊脂白玉般細膩厚潤,最大的敗筆我認為是沙胎底,與一貫成化窰潔白純正的胎土相距甚遠。佳士得將此盤定為成化朝的產品(of the period),我認為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。若將此盤定為後仿,則庶幾近之。
明成化 青花石榴花紋盤底部
我十多年來在中國大陸見過的成化窰不下十件,大部分是低級仿製品。怎為之低級仿製品?就是連白胎、白釉、青花料的的呈色也弄不好的仿製品。其中只有一隻碗我認為是雍正仿成化,但貨主不同意,堅持是真成化,開價一千多萬,拖拖拉拉了兩年,最終買賣不成。
古董投資小知識:
有意收藏成化窰的讀者需留意一點:成化官窰器絶不會在私人市場買賣,只會出現於國際性拍賣會,原因不言而喻。民窰器,絕大部分是青花器,卻會在私人市場買賣,但亦不常見。一部分不誠實古董商最喜歡以「空白期」(正統、景泰、天順)的青花器冒充成化青花器,兩者其實是有分別的,讀者不可不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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