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止境的守候：既然等不到你，我惟有等自己不再等待你的那一天

　　去年末，女友L與男友鬧分手，原因是男友與一班「豬朋狗友」到酒吧消遣時醉酒失聯。

 

　　記得當時L氣上心頭：「我不會原諒他，一整晚聯絡不上，我怎能相信他清白？」

 

　　然後的戲碼是，男友苦苦哀求復合，並解釋當時只是電話電源耗盡，一返家便蒙頭大睡，不知道原來錯過了四十多通「奪命追魂call」。而他亦自稱完全無辜，不想為了這小誤會而分手，所以會一直等L，直至得到她的原諒為止。

 

　　往後兩個月，二人偶然會見見面，電話裡的他每日仍舊會噓寒問暖、關懷備至，令L開始態度軟化。「分手後，他好像比以前更加在乎我，復合不是沒機會的，但難得他對我那麼貼服，就讓我先享受夠再算，由得他等等吧！」L說。

 

　　如我所料，近兩個星期，男友再沒有主動找她，L甚至要千辛萬苦找藉口去傳個短訊。當然，對方不再是秒回，有時甚至是已讀不回。這一下，L開始慌張了：「我們這樣是正式分手嗎？」

 

　　我說：「分手不是你提出的嗎？」

 

　「我是指正式的，正式的分手……」L說。

 

　　拜託！分手不是離婚，沒法律效力的東西，哪裡來甚麼正式不正式。從一句分手開始，有些事情便已無法挽回；難道你當初說分手時，不是一個正式的決定嗎？

 

　　「但他說好會一直等我，等我回心轉意，怎麼可能忽然愛理不理，當我是甚麼？」L竟開始哭了。

 

　　她問我現在應該怎麼辦：「是要找他問個清楚明白嗎？」

 

　　如果想給自己留多少尊嚴，便無謂再三向對方核實情況了。他不再找你，不就是答案嗎？難道你覺得，他仍然在等你答應復合，只不過最近恰巧有點忙；又或者他想反客為主，用心計逼使你回頭？只怕甚麼都不是，最壞的一幕，大概是他已有新戀情，然後請你不要繼續糾纏。

 

　　「等」，這個字眼很浪漫，一不小心會讓我們誤以為所有等待都是永恆。可是，誰心裡都清楚，等待總有個限期，就算你沒有確切的時間表，但時辰到了，你自然會知道一切經已結束。等待，既主動也被動，我沒法制止自己不再守候，也無法制止別人等待自己，儘管我心裡早就知道永遠不可能。而我對你的等待，我亦可以隨時終止而不作另行通知。

 

　　愛你的人，不會捨得讓你等；願意等你的人，也有離開你的權利。

 

　　同樣情況，令我想起世上千千萬萬單戀者痛苦守候的心情，我們可能都曾經是其中之一，在漫長而無邊際的時間長廊裡遊盪，沒有被愛的幸運，卻又捨不得結束，甚至偶爾要提醒對方這小角色仍然健在。直到一天，當我們把失望變為習慣，才慢慢接受自己唯一的選擇叫做「心死」。

 

　　等待的藝術，也許不是等待對方用愛情來回報，而是等待自己不再等待對方的那一天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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