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/04/2019

價比金高的奇楠木：一塊爛木頭究竟值多少錢？

　　幾年前一個日本籍客人問我有沒有奇楠木，我回答說沒有，他叫我替他找，說會給我好價錢。

　　上世紀八十年代初，我被所屬的銀行派駐日本東京，住了幾個月，其中一位女同事為了顯示好客之道，每到周末就帶我去參加與日本文化有關的活動，例如茶道會、香道會。我時常覺得大和民族將喝茶這麼簡單的一回事搞到煞有介事，有點流於形色化，我並不欣賞。香道會我也去過兩次。跟一班我並不認識的人坐在一間布置精緻的房間裏輪番「聞香」、「組香」，對同行的女同事來說，可以淨化、洗滌心靈；對我這個俗人來說，卻是悶出鳥來的一件事。

　　聞香是一項奢侈的活動。據女同事當年透露，參加一次差不多花費十萬日元，折合五、六千元港幣（兩人計），怪不得當年名貴的奇楠木和沉香木幾乎全部賣去日木。

　　這不奇怪，上世紀七、八十年代，中國大陸還是一窮二白，每個人都為口奔馳，何來雅興聞香！聞說最近十年、八年，中國大陸的一線城市已有香道會成立，楠木和沉香木當然又被炒上天價。

　　日本籍客人找的奇楠木，好的大部分在強國人手裏，通常以公克為計價單位，名貴可知。我問了幾個中國大陸的朋友，其中一個回覆安徽有一塊，重幾十公克，叫價三十萬人民幣。日本籍客人說沒有問題，叫我安排地點、時間檢貨。

　　這種小生意食之無味，但日本籍客人跟我相識了二十多年，算是老朋友，不替他跑跑腿，好像有點不好意思。

　　貨主出發去香港前問我的朋友拿一萬元人民幣「差旅費」，保證成交後退回。我朋友問我買家會不會支付，我跟他說叫貨主不要去。

　　幾天後，貨主跟朋友到了香港，約我跟買家見面。我跟日本籍客人去到貨主所住的酒店的咖啡廰，朋友和貨主已在座。大家寒暄了幾句之後，貨主已急不及待拿出一塊爛木塊，說是頂級鶯歌綠，難得一見。日本籍客人拿起爛木塊放近鼻孔嗅兩嗅，說是化學香味。我看看貨主，又看看朋友，貨主即時氣急敗壞地說買家不懂、浪費他的金錢、時間。日本籍客人買賣奇楠木、沉香木三十幾年，有可能不懂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