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/01/2022Photo: 由作者提供
茶人杯中正道：紫砂茶壺收藏養購心得
Coffee or tea？近兩年的咖啡及咖啡店，經歷仕紳化兼白熱化，不少人投考咖啡師 / 炒豆師牌之際，也有人在香港種植咖啡豆，深耕細作；與此同時，追求細緻者仍大不乏人，奉行另一套生活哲學，例如推舉茶藝寧靜致遠之道。
近年茶禪、茶修大行其道，跟禪修、瑜珈、頌砵、New Age等異曲同工，也不免源於壓力都巿下一股「身心靈」勢態所趨。對我來說，品茶就品茶，向來對炒賣數字更漠不關心，但品質好的茶葉售價不停上漲，足證好茶道者眾。所以，細心品研講授，大有人在，如擁逾20年茶藝經驗、國家級認可評茶人、茗津堂創辦人Zoe Lau，行事低調，慢工出細活是等閒，同道人往往愛找她品茶論道。見證她從蟬聯茶藝比賽冠軍、教授茶藝班、與米芝蓮三星龍吟做tea pairing，到近日開辦自己的tea studio，都一絲不苟，一盞茶，一席話，造就不少共享時光。
這把來自Zoe爺爺的家傳紅泥兩杯水平壺很細小，沿襲潮州叔伯用細壺小杯由朝到晚泡飲習慣。為何這麼細小？慳儉是潮州人美德也……
以往跟她走訪過一些茶園，看過採茶、炒茶、烘焙，感受過茶樹嫩芽的鮮爽，即買即享受有之，之後直接跟茶農或批發入貨也有，貯存、沖泡、品評無一不是學問，在Zoe身邊耳濡目染，講究茶壺出水、水聲、水溫，以至如何去maximise茶葉的品質，但對於日理萬機的香港人，慢下來的機會真箇不多，因此「退而求其次」，針對「必先利其器」，可以先找個好紫砂茶壺——畢竟一杯茶，是茶葉、水、器具、沖泡及品飲技巧整體配合的結果，所以好茶壺是泡得好茶重要的一環。
這把「四杯文革水平壺」曾伴Zoe在2002年出賽，是六、七十年代大量生產的商品壺。泥料屬紫泥，外面上了一層裝飾用的紅泥，這種叫「內紫外紅」，在文革壺之中相對少有。紫砂壺在泡茶時的狀態最美，淋壺時看着壺身色澤隨水氣蒸發的變化，百看不厭，用它泡工夫茶濃度的鐵觀音可泡出四小杯，傳統稱「四杯」壺。
Zoe表示，收藏紫砂壺一般分「名家壺」和「實用壺」，前者顧名思義以造壺者知名度為主，多作觀賞用：「現代主流名家如顧景舟、蔣蓉除了知名度，他們造壺的工藝及泥料也是有口皆碑，因此價格高昂不難理解。」
可是，還有眾多「名家」，人云亦云，難以一一鑑別，幸好Zoe向來行務實之道：功能先決。
Zoe：「即是把壺泡出來的茶好飲與否，是否能提升茶葉的表現。泥料、製造年份、造工固然重要，在實用壺的範疇，壺的使用度即是『功力』亦是決定其價值的重要因素。」
「泥料的質素很大程度跟製造年代掛勾，以前造壺的泥料來自原礦料，要經過繁複工序及漫長歲月煉泥，去除雜質讓泥料更細潤才適合造壺。但隨着產量急增及機器普及，泥料處理工序被簡化，沒有足夠時間去陳腐，結果就是雜質多而乾結。這些壺變得難養，不過比起那些為了賣相『好看』而添加化工物質造的壺好。」
紫砂壺經過千餘度高温燒製後往往有很強「火氣」，容易破壞茶湯的滋味及質感，所以火氣散退的老壺一向較搶手，我亦試過直接入老壺，買時間嘛，但最近身邊有人花三萬元（當然有更貴）買入一個老壼，對我來說是咋舌，Zoe則堅持：「有人明白了贏在起跑線的道理，坐享其成，不過也要看藏家肯不肯割愛。」
這把紫泥君德壺，君德取名自清代製壺名家張君德，泥料細潤，造工精巧，線條優美，比例恰當，提壺出茶動作舒適，整體感覺文靜古雅卻帶點樸拙，用它泡六安，獨飲至兩人剛好。上一位壺主見Zoe懂得欣賞及運用此壺，才捨得割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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