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年一輪回，但2008年摩通跟貝爾斯登的「Shotgun Wedding（倉促聯姻）」，變成了瑞銀跟瑞信的「Arranged Marriages(包辦婚禮)」。周日(19日)，在瑞士監管機構的強勢介入下，百年老店瑞信獲瑞銀全股票方式收購；瑞信股東面對每股0.76瑞郎的四折(59%)「賤賣」無從置喙，160億瑞郎一級資本債券的持有人因「完全減記」欲哭無淚。

作價折讓59%，股東無話語權

　　為了「金融中心」穩定，瑞士官方也是拼了。瑞士政府、央行、金融監管局(FINMA)聯手發功，終推動兩間全球系統性銀行、競爭對頭瑞銀(UBS)、瑞信(Credit Suisse)，周日達成世紀牽手：前者以30億瑞郎股份代價收購後者，並承擔不逾50億瑞郎的損失；「嫁妝」包括瑞士央行向瑞銀提供1000億瑞郎流動性援助，瑞士政府為瑞銀接管資產的潛在損失提供90億瑞郎擔保。

 

 

瑞信主席Axel Lehmann(左)與瑞銀主席Colm Kelleher共同出席發布會。(AP)

 

　　交易被戲稱為「包辦婚禮」，原因之一，瑞信今次作價折讓59%（0.76瑞郎　VS 上周五收市價1.86瑞郎），可謂大賤賣，但股東在瑞士官方(Swiss Federal Council)發布的緊急法令下，無從置喙。

 

　　相比當年貝爾斯登股東齊心合力提起訴訟，將摩通的2美元「屈辱式」收購價成功提高至10美元，一眾瑞信股東包括沙特國家銀行、貝萊德等勢相當憋屈。

160億瑞郎AT1債券一夜清零

　　原因之二，在於FINMA一錘定音，宣布價值約160億瑞郎的瑞信AT1（額外一級資本）債券完全減記，以補充核心資本。此舉無疑有別於FINMA早前確定的規則，即減記應從股東開始，其次才是債權人。

 

 

 

 瑞信AT1債一夜清零，如同為全球總值2750億美元的AT1市場投下深水炸彈。(AP)

 

　　盡管瑞信AT1債券的價格早已從去年4月百元水平暴瀉75%，但如今一夜清零，如同為全球總值2750億美元的AT1市場投下深水炸彈，即監管規則可以一夜之間更改，令投資者從貪圖高息到擔心本金，拖累匯豐、東亞、星展等亞洲銀行的AT1債券今早暴挫。

08入股高盛，股神擬再出手？

　　AT1債市暴瀉只是連鎖反應的冰山一角，接下來曠日持久的業務重組和裁員（瑞銀已預告縮減瑞信投行業務）、股東/債權人維權訴訟等，都勢棘手，危機短暫平息之後，隨時持續醞釀直到再次臨界爆發。值得一提的是，2008年3月摩通收購貝爾斯登，標指一路從1300點以下重上1400點，但到11月時卻暴瀉至800點以下。

 

 

巴菲特2008年參觀位於紐約的高盛交易大廳。

 

　　當百年老店以半價出售，領先的金融市場評論者Kobeissi Letter警告，美國有至少186家銀行面臨跟矽谷銀行相同的問題。上周四獲11間大銀行注入存款300億美元的First Republic Bank，最新遭標普再連降三級由「BB+」至「B+」，股價年初至今跌幅累計逾八成。

 

　　無獨有偶，就在周末，巴郡(Berkshire Hathaway)總部所在的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當地機場，錄得從多個地區銀行總部城市起飛的私人飛機降落，飛行軌跡背後被指是眾銀行集體向股神巴菲特求救。回想股神2008年以每股115美元馳援高盛50億美元，賺得盆滿鉢滿，歷史會否再次重演？所謂貪婪與恐懼，一線之隔或只在信心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