侵侵口中的「第一階段協議」未獲北京「背書」，卻於推特出盡「偉大的愛國農民」的風頭，被刻薄的華爾街評論員形容為「put lipstick on the pig(給豬塗上口紅)」。

 

　　從大大的信件、鶴叔的表態及侵侵的推文看，儘管中國並未從第十三輪談判中獲得太多「著數」，但已成功借「農產品」這張大牌暗自奪回貿易戰的節奏控制。

 

華盛頓贏「面子」，北京贏「裏子」，從中美談判團隊工作晚宴上的表情或可窺端倪。

 

中美就「協議」官方表態現明顯差異

 

　　中美第十三輪貿易磋商周五(11日)達成口頭共識，包括中國向美購買400億-500億美元農產品，續開放市場予美國金融機構，承諾保持外匯市場透明度及自由度；美國暫緩15日提高對2500億美元中國商品關稅至30%等。此「實質性進展」的消息，刺激美股、港股、A股齊升。

 

　　不過望真些，兩國明顯差異的官方表態暗湧浮動。侵侵周五(11日)在橢圓形辦公室宣告雙方達「實質性第一階段協議(a very substantial phase One deal)」後，周六(12日)再發推稱，「剛剛達成的協議是美國歷史上對農民而言最棒、最大的協議」。不過，中國從商務部到《新華社》都隻字未提「協議」二字，後者更指，後續許多問題依然充滿不確定性。

 

　　北京對「協議」二字謹慎有餘，或皆因按美方公布的版本，中方已放低早前「三底線」中的兩條--美方取消全部加徵關稅、對美採購數字需符合實際；至於第三條「協議文本必須平等及有尊嚴」，則尚未可知。

 

為「大開放、大改革」贏時間及空間

 

　　白宮似贏得漂亮，難怪侵侵欣喜若狂地建議農民「立即購買更多土地，購買更大的拖拉機」；而北京看似以百億美元的真金白銀僅換來「加徵5%關稅暫緩」；但事實上，今次談判最大的意義是:成功借「農產品」這張大牌暗自奪回貿易戰的節奏控制。

 

　　無論是大大給侵侵的信中提及「高度重視您對農產品問題的關切」，還是鶴叔與侵侵會面時強調「twenty million tons soybeans already」，上周才強調只會同意全面協議的侵侵，已因此而改變主意稱，「我認為分步、分階段進行確實會更好」。換言之，侵侵以關稅極限施壓逼使中國進行全面結構性改革，及堅持可執行、可驗證的節奏已被打亂。

 

　　華盛頓政圈的批評者就指，此對美國農民來說是勝利，但就美國經濟的實質利益而言是零。以刻薄著稱的華爾街評論員Sven Henrich更指，所謂「局部協議」的意思，就是無法就任何重大議題達成一致且相離甚遠，但卻能給豬塗上口紅並將牠稱為超模(put some lipstick on the pig and call it a supermodel)。

 

　　下一步挑戰，將是北京能否再利誘侵侵暫緩12月15日對餘下所有輸美中國商品加徵關稅。對北京而言，即使中美戰略競爭難因關稅暫緩而根本改變，但侵侵愈受制好大喜功的選票工程，中國「大開放、大改革」的進程愈將贏得更多時間及空間。